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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銀箭乍對熟人面,初聞病況贈萬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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尋著那股鬼息,苻桑落漸尋漸遠,漸至林野深處。亦葉忽驚,率先掠身躥上樹梢,“城主,咱們可能迷路了”。

眾人剔剝樹皮以為記號,逛蕩了七八圈,依舊原地。

深林靜謐,風扶葉落。

“嗖”一聲勁疾,一支箭若星辰,從茂密中疾射而出,擦過亦葉耳根,洞透米餘方圓的蒼梧樹幹,沒入地底。

亦葉撫著被箭風刮得猶自生疼的耳根,催動魔力護裹全身,四處探視,警示道,“城主小心,周圍有會使靈箭的人界高人”。

眾人全身戒備,忽從林中躥出一夥人,那為首女子一身鳳冠銀鎧,英姿颯爽,雖甚覺熟悉,卻一時記它不起。

那為首女子手挽靈弓,靈箭緊搭,專神抵搡苻桑落背心,“膽敢耍花招,定刺你一個透明窟窿。”在她的吩咐下,瞬間,苻桑落等被綁縛得像粽子,堆撂一疊。

為首女子冷俏道,“好大膽子,竟敢在我的地盤搗亂。說,要怎生處置,是挖眼還是剁手”?

亦葉瞧她只不過一介人間女子,說話動如此毒厲,不禁一嚇,“姑娘,你可是很漂亮的,為什麽要這麽兇巴巴的。”

那女子愕道,“什麽”?忽地摑了亦葉一耳光,慍道,“少胡說,我兇幹你甚事。”

苻桑落心道,“想必那天盛賭場和怡花天府是她的產業,竟出所料,沒想這姑娘如此年紀輕輕,竟有如此能耐”。當下陪罪道,“姑娘,冒犯處,在下這裏先行請罪了。只是跟遇一鬼女,盜搶我等財物,一路追逐,才致如此”。

那女子半信半疑,秀眉微蹙,忽瞧見他背負彎刀似曾相識,細一憶索,驚喜道,“你是苻桑落?!我是漠水呀。浪人,還記得不,?!”

苻桑落大喜過望,終於認將而出。一幹人這才化幹戈為玉帛。

漠水幻出一支靈劍,“嗖”地一聲,穿林繞翠,逐鬼息而去。在漠水的帶領下,大家疾步勁掠,瞬間便入一峽谷,名曰:玉溪澗。綠顏酡地,壁立千仞,嶙峋巍峨,好不清幽別雅。

峽谷北面,有一洞穴,青藤虬結。漠水小心翼翼探足踱步,觀洞裏形狀,極似暗隱五行八卦之機竅,酷似哪位仙真隱棄的修直之所,她警剔地告誡大家,“此洞甚是蹊蹺,大家緊跟隨我,不可亂碰亂摸”。

話間正落,忽從盡頭傳來一陣機械傾軋之聲,瞬間,六七只旋火飛輪疾舞而至。就在眾人翻掠巧避之機,幾塊深約尺許的鐵板尖利從地底冒將而出,眾人又幾個跳落,堪堪避過,哪料腳步剛著落,竟空空渾若無物。身體直速下墜,眼前漆黑一團。待墜落著地時,晃亮火折,才瞧清在一所巨大的壁柱鋼牢中。

石竊牢門軋軋而開,走進兩位妙齡女郎,苻桑落驚喜備至,驚喜喚道,“舟曼,麗芳,快來救我”。

兩人俱是一驚,面現欣喜,卻望而止步。舟曼為難地道,“城主,對不起呀,沒主人的吩咐,我們不能擅自開牢”。

苻桑落驚道,“怎的,師妹竟在此,那快去,稟報你們主人,讓她來放我出牢”。

舟曼依舊面現難色,搖頭道,“城主,主人早知道城主會追來至此,這牢獄也是她給準備的”。

苻桑落大驚失色,咆哮道,“這是為甚”?

麗芳憤憤地道,“城主,你幹的好事,難道要屬下再述一遍不成。自那日,你與兩妖女幹出那等事體,我家主人每日以淚洗面。沒想你不僅不知誨改,卻更加忘卻前情,竟上巫山提親。”

苻桑落嘆道,“跟你說也說不清,你們只肖讓她前來,我自有話主產,可好”。

麗芳戒備地道,“不好。主人可說過,你這樣子對待她,即使是我們做屬下的,亦要讓你嘗些苦頭,看你膽敢再薄情寡仁”。

牢門重重軋闔。牢室光亮頓暗。

望著垂頭喪氣的苻桑落,亦葉勸道,“城主,不必難過,副城主不過一時意氣用事,終究會明白並不所有的事,都是有緣有份的。”

漠水一聽,大覺刺耳,嚷嚷道,“什麽叫不是所有事都是有緣有份的,你倒說說清清,兩個明明相愛的人,難不道不該在一處,長相廝守嗎”。

苻桑落與亦葉皆是一怔,雖然牢室昏暗,瞧不清面上神情,卻能感覺出,她心中那份憤憤不平。

漠水鏗鏘地道,“我與浪人親近敬愛,可是他師傅卻活生生來拆散,道是什麽我與妖界有染,他是正道弟子,只會誤了他大好前程。”,她氣息起伏,“難道你們也和九月那老頭一樣認為,不該在於我嗎”

兩人均默然。

亦葉不平地道,“妖界之所以為妖,乃因為人處事,往往太過而著名,這與正道三界的行為規常甚是大悖,也難怪他們反對。”

苻桑落忽憶起一事,“漠水姐姐,木安的病情如何,好轉了嗎”!

良久,漠水道,“自那日懸浮事件後,千年因殺戳太多,被巫山神女打入九華天獄後,我與浪人幾乎絕望了。”

“千年被打入九華天獄”,苻桑落驀然聽聞此句,心下跌拓不平,心道,“即便苻裘兩家有解不盡的前隙,亦不至她為我下獄呀,這是何故?”倏然,似有東東自眼中溢出,他無意接在手中,細細一瞅,竟然是一滴清瑩的淚珠,他心下大駭,“為什麽這滴淚,來得如此毫無預備、情緒和知覺”!

只聽漠水繼續道,“當真天無絕人之路,我與浪人終於打聽到南方酷炎之地,有一種叫朱雀的神鳥,嘴衍凝冰草。這凝冰草甚是彌貴,有起死回生之效。”

至此,一股傷感情緒迅速彌漫而開,不過,瞬間便隱逝得無蹤影。漠水道,“朱雀法力無邊,六界無人能敵,想強取無異於天方夜譚,不過還好,它見我們救人心誠意切,便允以三十萬兩白銀的價錢售出。”

亦葉驚呼道,“三十萬兩,這多,我賺十倍子,都賺不足九牛一毛”!

漠水繼續道,“縱使這條路千難萬阻,我與浪人亦可不能會放棄,哪怕僅有丁點微渺希望。自此往後,浪人每日去鬼界勾魂司斬殺黑白無常,以賺金銀。而我呢,幸得師傅好心,收我為徒,並讓我執掌她屬下產業。雖事務不多,不過酬勞卻上翻了好幾倍的,師傅,她人很好的,待我更是……”。

苻又落才始知道天盛賭場和怡花天府是她師傅的產業,心道,“這就對了,依漠水姐姐如此年紀,於妖界竟有數一數二的大事業,的確有些難以想象。”他詢道,“不知姐姐的師傅是”?

“她姓胡,人稱金卉”。

苻桑落拍膝而起,“是她”!他心中疑竇重生,“金卉有諾大產業,為何還來魔界,來我身邊甘願當一個小小侍女。”他忽記一起事,“既然千年被鎖入九華天獄,亦未湊足三十萬之數,木安,木安……”。

漠水道,“道起此事,也算是九月禪師唯一令我覺得敬佩的地方,九月禪師得知木安的情況,讓出自已的彌生冰棺,如今,木安妹妹得彌生冰棺相護,雖然長眠不醒,肉身亦不至於腐壞,只待滴冰草了。”

苻桑落問向亦葉,“咱們此次捎上巫山之財,計有多少”?

亦葉扳扳指,算道,“折合銀兩約有十萬來兩”!

苻桑落道,“漠水姐姐,事急從權,這些銀兩,待我取回,你與大哥便拿去湊數吧,既然我與浪人已義結金蘭,木安亦是我妹子,這是兄弟的一點微薄心意。”

漠說激動地正正衣冠,作揖相謝。

亦葉掌拒牢欄,使出渾身魔力,未動絲毫,大汗淋漓地道,“這牢欄咋麽回事,竟未動毫分”。

苻桑落一驚,憑它甚麽材料所冶,以亦葉的修為,不至於如此呀。他細檢欄條,一股刺骨陰寒之氣浮縈其中,時散時斂。心道,“莫非這是師傅的千裏飛獄。鬧不好,定是師妹乘師傅不備,拿了來。”他心下大喜,幸得曾經有一次單獨執行任務,師傅親授千裏飛獄的禁錮與釋解之法。

魔息調運,血絲嗞縈,苻桑落口中念念有咒,鐵牢瑟瑟顫動,忽拔地而起,漸縮漸小,他伸手收起。

洞道如蜜窩,千孔萬道,又如謎宮,千交萬錯。耳內卻聲聲傳入打鬥的聲音。漠水射出靈箭,眾人緊隨其後。

至一洞口,法器兵刃交碰似雷鳴電閃,眾人掩身其後,向外探看。但見敞約百頃的大場地,洞頂珠光璀璨,如同白晝。大廳周圍駐著九根粗大的虬龍玉柱,騰盤之龍,靈氣浮動,栩栩如生。

苻桑落一眼便瞧出師妹和陰玉茗正與一眾妖人打鬥,因背面,始終未瞧出妖人面目。戰鬥愈演愈烈,眾人,整間大庭法力激蕩,一道相撞的法力柱相碰,震得大廳石柱亂晃,灰塵揚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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